第一卷 第54章 仙人球 (第2/2页)

象征生机的绿色。
　　
　　仙人球的家也从放满水的瓶子，变成了一个蓝色的瓷花盆，是小艺精心挑选出来的。
　　
　　移植到带有土的瓷花盆里面后，仙人掌也越长越绿，身上斑驳的棕色，如鱼的鳞片，越刮越少。
　　
　　仙人掌一天一天的变绿，小艺一天一天的变白。
　　
　　小艺已经不再是吸血鬼的苍白了，而是泡沫的透明。
　　
　　当她眨眼的时候，她那一双棕色的眼瞳，在温和细碎的太阳光照下，就跟变成了银白色一样。
　　
　　不仅是皮肤在变白，小艺还瘦成了一个骨架子，本来就没有多少肉的脸蛋的更加的没有肉了。
　　
　　她的呼吸非常的缓慢，说话速度也慢下去，说三句话的速度，只比得上别人说一句话的速度，说完小艺还要喘息许久。
　　
　　——她连说话也感觉累。
　　
　　可哪怕是这样，小艺也坚持着，仙人球每天三次的日常任务。
　　
　　上午晒太阳，中午给仙人掌蒙一块黑布午睡，晚上用自己轻柔而缓慢的声音给仙人掌唱歌。
　　
　　“一闪一闪亮晶晶，满天……满天……满天……都是……小、星、星……咚！——”
　　
　　“小艺小艺！小艺快醒醒！”
　　
　　虞岁岁被弹出小艺的身躯，她变成了窗户上那颗仙人球。
　　
　　没有手没有脚，只有刺的仙人球，静默地看着这个天天给自己唱歌的女孩，在漆黑的夜里面，倒在地上。
　　
　　她的母亲被惊醒，慌慌张张按下了床边的急救按钮。
　　
　　楼道喧哗起来，安静下来的时候，倒在地上，呼吸越来越缓慢的小艺，已经被匆匆赶来的医护人员给送进了抢救室里面。
　　
　　仙人球在蓝色的瓷花盆里面，静默地看着这一切。
　　
　　……
　　
　　一天，两天，三天……
　　
　　早上，仙人球晒着自然的太阳。
　　
　　中午，仙人球一如既往午睡，只是这一次的午睡，没有人给它盖上一张黑布，仙人球很快被正午最炽热的阳光给晒醒了。
　　
　　晚上，仙人球听着医院里形形色色的哭声当音乐，仙人球默默地堵上自己的耳朵。
　　
　　几个日升日落之后。
　　
　　仙人球再次看见了小艺的妈妈和小艺的骨灰。
　　
　　仙人球并不认识骨灰，它只知道那是一个放在盒子里面的，白灰色的东西，这东西满满的小艺的味道。
　　
　　母亲麻木地将小艺放在病房里面的东西给收拾了，其实并没有多少，但每看到一件，母亲就要留下一滴水。
　　
　　在仙人球的视线里面，眼泪就是一滴水，仙人球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流水。
　　
　　仙人球更不知道，这个人类，在看到窗边的它的时候，为什么要将眼泪流成银河。
　　
　　母亲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，她看着窗边的那一颗，已经跟任何绿绿的仙人球，没有任何区别的仙人球。
　　
　　母亲看了很久，犹豫了很久。
　　
　　最后，母亲还是将仙人球给带回了家里面。
　　
　　母亲将仙人球给放在小女孩的房间里面，偶尔给仙人球浇一点点水。
　　
　　白天有阳光晒太阳，中午午睡，晚上听着窗外虫鸣鸟叫的歌声，时不时地再来几滴生命的水源。
　　
　　仙人球过得非常的悠闲。